作为文艺创作中的常见题材,年代剧是指以特定年代为背景的影视剧,能让不同年龄段的观众在怀旧光景中获得心灵慰藉。不久前,在白玉兰奖的获奖作品中,《小巷人家》《西北岁月》《我的阿勒泰》等一批主题各异的年代剧“杀出重围”,折射了文艺创作跨越时空的生命力。
这些年来,在威海取景拍摄的年代剧也有不少。那么年代剧到底有什么魅力呢?又对文艺创作有什么启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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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《山海情》《大江大河》系列开启的现实主义题材浪潮,到《人世间》《乔家的儿女》《风吹半夏》《南来北往》等年代剧的热播,再到早些年的《父母爱情》《温州一家人》被网友“翻”出来回味。这些年代剧的共性特点是什么呢?
书写多维的地域叙事。精品年代剧在地域叙事、时代符号上呈现着不同特征,让不同地区的观众都能找到归属感。7月中旬播出的《樱桃琥珀》,在威海实景复刻了90年代的家属院,串联起半月湾、金线顶公园、古山二巷等“海韵元素”,展现了海边小城的魅力;《西北岁月》诠释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西北地区的革命历程和建设故事,《我的阿勒泰》讲述了哈萨克家庭在新疆逐水草而游牧的点滴......可以说,题材多样的年代剧描摹了“天南海北”的迥异风貌,不仅再现了中华大地上的生活风味和市井人情,更展现了多重地域的更迭历史,唤醒了观众对集体记忆的情感共鸣。

《樱桃琥珀》在环翠楼街道中的取景画面
熠熠生辉的浮生众相。当越来越多的观众渐渐退出观剧主力军、转向短视频时,年代剧成了大家与童年、父辈告别的载体。注重多元的人物群像,是年代剧常用的手段。每个人在剧中好像都能找到“身边人”的影子。《智闯威海卫》中的侦察排长机智勇敢、沉着冷静,赵德贵狡猾凶狠,鲜明的角色对比展现了正义与邪恶的较量;《大江大河》中的宋运辉、雷东宝、杨巡,一个正直坚韧,一个果敢鲁莽,一个精明油滑......可以说,年代剧注重“人性百态”“有血有肉”,凭借“总有一款适合你”的塑造逻辑,让人自然而然地找到情感锚点。
打造治愈的复古美学。一部好的年代剧就像一台时光机,能将观众瞬间带回那段往昔岁月。无论是粮票、肉票、不隔音的职工房“时代标识物”,还是男士们的白衬衫、军绿色裤子以及女士们的碎花连衣裙、麻花辫,抑或是具有时代特色的热水瓶、印花床单、搪瓷缸等等,都在旧景旧物交织之中,以绵密的“针脚”把曾经的专属印记缝进我们的记忆中。“满满的童年回忆”“这就是我爸妈的故事”等评论热词反映了年代剧以真实的生活肌理触动受众的“心窝窝”,给人以强烈的代入感和认同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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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代剧的魅力在于它既是时代的镜子,也是情感的容器。假如年代剧真的有爆款密码,那一定在于其传递出的人间温情、朴素愿望和奋斗精神。
以“家国同构”触碰时代脉搏。诸如“没有人能够永远赶上时代浪潮”“时代落在肩上变成大山”的感悟,在年代剧的评论区中十分常见。《鸡毛飞上天》以义乌陈家村农户三代人的拼搏努力为中心,描绘经济体制改革发展之下中国的风起云涌;《落地生根》以“全国劳动模范”、威海市优秀农村实用人才王文水为原型,讲述“8粒种子”发展成西洋参产业的故事,以“微镜头”描绘脱贫攻坚之下的跨越式变迁。从年代剧的光与影中,我们不难观摩到时代巨轮碾压过的痕迹。它是历史的余韵,更是变革的注脚。

《落地生根》海报
以“烟火氤氲”勾勒伦理关怀。中国人的生命底色总是与家庭、邻里、朋友息息相关,体现了多维的情感羁绊。在威海拍摄的《命悬一生》,揭开吴细妹、曹小军与倪向东三人十余年之间的纠葛,勾勒出众人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;《人世间》的周秉昆作为小儿子,选择留守家中陪伴母亲,以一己之力更多地承担起家庭生活的困厄,映照了以“伦”为纽带的家庭秩序之重要性。越来越多的年代剧注重呈现一种不娇羞、不做作、不粉饰、不耽溺的生活本真,在家长里短、人际勾连中强化情感共振,再现了岁月变迁下人性向上、向美、向善的伦理本色。
以“人民故事”传递奋进精神。虽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年代剧,但以“小人物”凸显“大精神”已经成为年代剧的常用手法。在“定远舰”取景拍摄的《下南洋》,讲述了主人公依靠勤奋和努力打拼,彻底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的故事;《北上》中的“花街”少年们,以“莽”“轴”和“自我意识”来迎接10年代的新挑战,反映了新一代的冒险和拼搏精神;《老农民》中的牛大胆、《在远方》中的姚远和陆晓欧、《风吹半夏》中的许半夏,他们都在“个体命运沉浮与时代潮流联袂而行”下,以其成长的生命意义和所追寻的人生价值,彰显出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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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代剧是文艺创作的舒适区,悠长的故事讲也讲不完。但不能忽视的是,一些剧作似乎正在套用“年代+家庭+群像=爆款”的公式来“预制流量”,导致观众出现审美疲劳。如何让文艺作品坚守文艺本真、推陈出新,成为摆在文艺工作者面前的重要课题。
在社会议题上再聚焦。一部好的文艺作品想要赢得好口碑,首先需要具备独具时代特色的精神气质。要想既让“亲历者”从年代剧中找回忆,又让年轻人从剧中满足好奇心,两者需要统一于能实现“历史和时代双重奏鸣”的剧中议题。比如,《山海情》中水花被迫嫁给出得起彩礼的人,这一情节是对农村落后婚嫁观念的鞭挞;《小巷人家》中的“厂内换房”“胡同拆迁”等桥段,无一不折射出城市化进程中的民生问题......如何在精心构建的历史场景中,让人窥见特定时代的精神图谱,同时感受到当下的现代文化图景,考验着每个年代剧的创作团队。
在细节把控上再审视。寻常物件、观人观己,尽是光阴故事。年代剧对服饰、方言、器物、社会习俗等都需要精准还原,因而会面临成本与技术限制。一旦“露马脚”,就很容易让人“出戏”——要么是服装和道具不符合剧中设定的时代,要么是剧中人物的行为和台词严重脱离那个年代的生活环境,容易导致作品陷入“不可信”的旋涡之中。这也意味着,创作团队需要静下心来打磨精品,拿出有质感的诚意之作,用温暖的细节感染人,用接地气的镜头打动人,方能让大家“越看越爱”。
在剧情创作上再提质。根据调查数据显示,93.2%的受访青年期待出现更多打动人心、充满力量的年代剧,且高达50.4%的观众认为剧情出现“节奏拖沓、注水严重”是令人反感的。如今,年代剧中的人物数量愈发“膨胀化”,“为了冲突而冲突”的剧情也有所增加,亲子矛盾、婆媳矛盾也在劝退观众,还有一些作品为制造话题加入“花式噱头”“商战阴谋”等,不仅削弱了戏剧张力,也出现了不少“差评”。类似的剧情创作“硬伤”是具有警示意义的。如果剧情设定、人物群像无法在完全阈值中与内核相互契合,那么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亵渎了历史,也赢得不了观众的掌声。
在效益转化上再创新。电视剧具有“一部剧带火一座城”的潜在效应,近来,威海两地入选省微短剧拍摄取景地,关晓彤、李昀锐领衔主演的《耀眼》,闫妮、秦海璐领衔的电视剧《五个失踪的少年》等多部影视综艺作品在威海拍摄,“放大”了“千里山海”资源禀赋影响力。剧以兴城、城以彰文,秉持影视与城市文化共生共荣的内在逻辑,深化年代剧创作与文旅发展的深度融合,推动“影视搭台、文旅唱戏”,形成影视IP与城市空间的情感联结,还有很大的探索空间。

《耀眼》开机拍摄地——石岛
电视剧《树下有片红房子》提到:“有些东西会变,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。”对于文艺作品而言,于人间烟火处彰显道义和担当、在悲欢离合中抒写情怀和热望,应是不变的灵魂和精髓。希望有更多作品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文化桥梁,熔铸出富有时代意涵的影像风格,更好满足大家的精神文化需要。
来源:文登区委宣传部 姜文尧 王晓宇